槿城

随缘,刷到谁磕谁

人间世(季平×邰风)

  季平×邰风

快乐属于你,ooc属于我


人真的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明明自己身处黑暗却仍遍寻那一丝光明,明明自己遍体鳞伤却仍见不得人间疾苦。

我不是第一次注意到他。

作为收割性命的恶魔,我们喜欢一切让人类恐惧或痛苦的事物。或许是活的太久的恶趣味,亦或是那些负面情绪能让人类弱小的灵魂渲染上不一样的味道。恶魔不生不灭,但也需要能量维系在人间的形态,而形形色色的人身上不同的情绪,就是我们的药。

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小豆丁,我很少见到这么小的孩子身上会散发出这么迷人的味道,那是仇恨的种子。出于好奇,我留在了他的身边,看着他一点点长大,一步步被他名义上的父亲骗去复仇,替他弟弟背负下所有仇恨,直至最后让他弟弟先走,自己平静的接受死亡。

我是恶魔,我不太懂得他们人类间的情感,所以我并不能理解,他明明那么恨,为什么死前,他的眼里却会出现人类口中那名叫释然的东西?他弟弟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生活和平静,留给他无尽的折磨与痛苦,但他对这个弟弟,甚至于那个所谓父亲,却好像始终是另一种感情占据上风,超过了他的恨。

对了,从前有人告诉过我,这种感情叫做爱,可惜已经过了太久,我早就忘记了什么叫做爱。

我记得我曾说过想学习成为一个人,体会人所拥有的感情,而现在, 我好像找到机会了,一个孤独而绝望的灵魂,却始终相信且怀有爱,如此矛盾,如此可笑。

我第一次现身在他的面前。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有些神志不清了,但看到我的第一反应却是努力指向出口的方向,艰难的告诉我快跑,这里马上要炸了很危险。我不在意的打了个响指,眨眼间周遭的景象已经变换,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了一切。我俯下身子看着他的眼睛,如果给你再活一次的机会,你会怎么选择?

他愣愣地看着我,大脑似乎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我耐心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顺便抬手治好了他身上的伤。他好像恢复过来了一些,谨慎地往后退了退问道,你是谁?

你现在不用知道我是谁,我答道。回答我的问题。他又盯了我一会没有说话,在我有些不耐烦想重复第三遍的时候,他开口了,声音低沉,如果还有机会,我想做一个普通人,在一个普通的家庭里长大。这我做不到,我摇了摇手,不过我可以给你第二次生命,让你这次自己掌握命运,做你想做的事。

我需要付出什么?他开了口,因为他从来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任何的交换都要付出代价。不用。出乎他的意料,我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代价,只有一个条件。我靠近他,用手抚过他刚愈合的伤口,我想跟你学学,怎么成为一个人。

我把手往上移,轻轻盖住他的眼睛,在他耳边低语,那么,准备好回到人间了吗?

我自然有本事帮他重新开始,回到一个没有仇恨,平凡快乐的世界,但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呢,没有经历苦难的灵魂,又怎么带领我在这人世走一遭呢?

我松开了手,待到他睁眼之时,眼前已是一片繁华盛世,华灯初上,人声鼎沸。我抬手虚点着这世间芸芸众生,对他说道,欢迎来到人间,恶魔眼中的,

地狱。

正文

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季平的心情有些复杂。上一秒还在面临死亡,这一秒却又呼吸到了故土的气息。“为什么带我回这里?”他扭头看着一旁悠闲啃着苹果的邰风发出疑问。“你不喜欢这里吗?”邰风闭上眼张开手臂,“上一世在这里,季廷山差点炸掉整个大楼,既然要重新来过,当然要回到仇恨开始的地方。”邰风睁开眼看着他,又咬了一口苹果耸耸肩,“那个村子已经拆迁了回不去了,只能带你来这了,是稍微草率了些,你别介意。”“可我不属于这。”季平自嘲的笑笑,“如果你还记得,我是一个通缉犯。这世界虽大,可却没有我的容身之所。”邰风打了个响指,把变出来的苹果扔给季平,“我说了,你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恶魔的话从不食言。”邰风一把摁住季平挣扎的动作,凑近季平的脖颈轻轻嗅着,“你是我的造物,跟那些低劣的人类岂能相提并论。”邰风的举动让季平有些不安,他不喜欢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但他又挣不开邰风的禁锢,“你什么意思。”邰风感受着季平因为恐惧微微颤抖的身体,笑了一声放开手,“两界时间的流转是一致的,所有人都知道,季平已经死在了昨天那场爆炸里。我知道你们人类有些检测基因的小手段,所以,”邰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季平,“我重塑了你的身体,你现在的基因跟我这具身体是一样的,只要你不承认,没人能说你就是他。”

季平突然有些茫然,过去的二十年里他活着的唯一信念就是复仇,虽然之前说过想做一个普通人,但机会摆在面前了,他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你想让我做些什么。”季平开口问道。“随便,你自己的命你自己决定,养养狗养养猫开个花店什么的,你们人类不就喜欢这些吗。”邰风拿出一个新的苹果用季平的衣服擦了擦,然后咬了一口,“如果你实在不喜欢这个地方,我也可以带你去别的城市,你开心就好。”他顿了顿,“我的苹果很好吃的,别一直握在手里了,快尝一口。”

季平最终还是选择了留下,他在城市的另一角开了一家宠物医院,在外人面前用回了肖冉这个名字。京海有几百万人,茫茫人海中两个人想凭缘分相遇还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况且就算真的遇到季凡,他也没什么可怕的,毕竟还有这个号称能给他摆平一切事情的恶魔在。

在外多年,季平曾无数次盯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发呆,外面的世界再精彩,可那灯火却无一盏是为他所留,所以如果有机会,他还是愿意留在这个熟悉的城市,这个曾经让他感觉过温暖的地方。

收起戾气放下仇恨之后,季平整个人平和了很多,曾经在商场上大杀四方的背头也换成了顺毛刘海,让他看起来就跟邻家大哥哥一样。邻居们也很喜欢刚来的这两个人,季平本以为邰风会不适应人间的生活,没想到他却格外接地气,虽然脾气臭了点,但意外的人缘还不错。邻居猜测他俩关系的时候他也只是笑眯眯的揽住季平的胳膊说看不出来啊我俩这么像,这是我亲哥啊,我俩一个跟爸姓一个跟妈姓。季平看他没有伤害周边人的意思,也就默认了他的说辞。对季平来说,日子虽然平淡,但还是很美好的,如果邰风不天天在他眼前晃悠的话。

“把它放下,它不是玩具。”数不清第几次阻止邰风捏着他店里寄养的小黑猫玩之后,季平有些无奈。初识那几天季平对邰风还尚有几分惧意,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彻底适应了邰风的存在,对他也没了最初的敬畏。小黑猫亮了亮爪子喵了一声,下一秒邰风手上就多出了几道血痕,不过也就是眨眼功夫伤口就已经愈合。邰风啧了一声,看着跳到季平怀里还冲他耀武扬威的小黑猫,抬手想用法力将它从季平手里揪出来,季平赶紧把猫放进笼子里,拍下他抬起来的手,“好了,你跟一只猫置什么气,都说了我店里的宠物不是让你拿来玩的。”“养这些东西有什么意思。”邰风不满的哼哼两声,“那么脆弱,我一只手就能捏死。”“很治愈啊。”季平打开另一只笼子,抱出来一只脾气温顺的白猫放进邰风怀里,“你轻点别弄疼它。”“真麻烦。”邰风面上有些不耐烦,手上动作却轻了几分。

为什么要开这家店?因为很治愈啊,他曾经养过一条狗,那是他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光。

还曾经有那么一个女孩,也短暂的照亮过他的世界,可惜女孩因他而死,而他始终心有愧疚。

那个女孩跌跌撞撞抱着怀里的狗走进店里的时候,季平仿佛看到了当年走进饶颖店里的自己。他沉默的接过女孩怀里的狗,示意一旁的邰风给女孩递上一杯温水,邰风撇了撇嘴但还是照做了。季平盯着检查结果默了一会,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旁的女孩勉强的笑笑,“您说吧,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季平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片子递给女孩,认真解释了目前狗狗的状态,他犹豫一下,“小姑娘,我不是很建议你治疗。”“谢谢您,我没打算治。”女孩擦擦脸上的泪水,“它岁数大了,我不想它受苦。”女孩站起身来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麻烦您了。”“等等。”季平把女孩放下的钱还给她,摸了摸女孩怀里的狗,“多陪陪它吧,别让自己后悔。”“我会的。”女孩笑的有些苦涩,“您真是个好人。”

好人吗?季平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想起当年那个女孩也说过和她一样的话。他又想起当年饶颖那句话,你就当我是看多了看淡了吧。

他突然有点理解她了。

“我建议你不要那么多愁善感。”邰风突然冒出来啃下一口苹果,“季平已经死了。”季平笑了笑,抬起手揉揉他的头发,“你不是不懂人世间的感情吗,你还知道多愁善感?更何况你说季平死了那我是谁?”“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更何况现在除了我还有谁叫你季平。”邰风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倒是好脾气的没管那只在他头顶放肆的手。

“哥?!”

一道又惊又喜的声音突然在季平耳边炸响。

季平还没来得及反应,身边的邰风已经一把抱住了季平的腰,“哥什么哥,谁是你哥,这是我哥你瞎叫什么。”

季平发誓他虽然设想过跟季凡再见面的场景,但绝没想过会来的这么快,更没想到会直面这搭档三人。他拍拍邰风,“邰风,给三位倒点水。”“喝个屁水。”邰风骂骂咧咧,委屈的抱紧了季平的胳膊,“哥,这是哪里的阿猫阿狗乱认亲戚啊,你不会不要我了吧。”季平嘴角抽了抽,面上仍是耐心的安抚道,“阿风,来者是客,给人家倒点水。”“哦。”邰风不情不愿的起身,还瞪了正将手摁在身后配枪上的张小明一眼,吓得小明一哆嗦,差点直接把枪拔出来。

“三位,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呢?”季平平静的开口。季凡刚想开口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扭头跟熊振男说,“熊队,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说一下行吗。”熊振男点了点头,拉过正想开口反对的张小明,“我们在门口等你。”“不必了。”季平突然开口,他看向季凡笑了笑,“我跟这位警官也不认识,没什么需要单独说的。”“哥!”季凡猛地站起来摁住季平的肩膀,“你没死我很高兴,但你做错了事就必须接受惩罚。”“我再说一遍他不是你哥。”突然出现的邰风直接把手里的水泼到了季凡脸上,他冷冷地盯着季凡摁着季平的那只手,“把手给我松开。”

事情的结果自然是俩人被以袭警和妨碍公务为由带回了警局。警车上,季平叹了口气无奈的问邰风,“你又发什么疯。”“哦这个啊。”邰风凑到他耳边笑嘻嘻的说道,“隔壁周姨前一阵一直在看八点档言情,我学的像不。”

季凡看到后排说悄悄话的两个人,突然感到有些不爽,他咳嗽一声,张小明立即会意,“干什么嬉皮笑脸的,给我严肃点。”邰风无聊的看了他一眼,靠回原位置开始闭目养神。

警局里,季凡正襟危坐的盯着对面看着杯子发呆的季平。“哥,不是,季平,你是怎么从那场爆炸中活下来的?”“你真的认错人了。”季平抬起头看着昔日弟弟复杂的眼神,“我只有阿风一个弟弟,我并不认识你。”季凡有些哽住了,他磕磕绊绊的开口,“那你想见见爸,季廷山吗,他马上就要审判了,他后悔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季平的表情温和而疏离,邰风说的没错,季平已经死了,他上辈子欠他们季家的已经用命还完了,用季廷山的话来讲,他跟季家因缘已尽。

相比季平那边还算平稳的氛围,邰风这边不管张小明怎么问,他都始终闭着眼一言不发,在张小明口干舌燥喝下第八杯水的时候,邰风终于大发慈悲的看了他一眼,“你废话真多。”

气的张小明差点跳起来就要打他。

“怎么办熊队,这俩人软硬不吃啊。”张小明看着好像受了打击独自在办公室伤心的季凡,有些担心的问。“等DNA出来,我看季平还怎么嘴硬。”熊振男愤愤的说。

邰风嘴角微微勾了勾。

“这不可能!”没等季凡做出反应,熊振男一把先抢过了他手里的报告,“季平不是罪犯的遗孤吗,他怎么可能还有兄弟,而且,”她看着同样震惊的张小明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季凡,“他怎么可能跟自己的DNA不匹配。”

“谢谢几位警官的照顾啦。”邰风欠欠的挥挥手,“我跟我哥就先回去了,有缘再会啊。”季平跟在他身后,礼貌的笑了笑,“抱歉,我弟弟比较顽劣,之前的事我替他给季警官道个歉。”一直沉默的季凡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想要说些什么,季平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挣出来,邰风瞥了一眼,快速搂住季平的肩膀,示威的冲季凡笑了笑,掏出一个苹果在他面前嘎嘣一口,然后揽着季平扬长而去。

其他两个人心事重重的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只剩张小明一个人风中凌乱,“他从哪拿出来的苹果?”

走出一段距离后,邰风把手放了下来,季平挑了挑眉,“不是挺亲热的嘛。一口一个哥叫的那么顺口。”邰风看了他一眼,“真舍得啊,你弟弟就跟那个路边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缘分到了,没必要强求了。”季平淡淡道。“最好是这样。”邰风嘀咕一句。

他叫你哥的样子,真的很碍眼。邰风眼神暗了暗,恶魔最讨厌自己的东西被人染指。

季平回头就看到邰风站在刚才的地方好像心情有些郁结,“喂,回家了。”他喊了声。“来了。”抬起头,邰风的表情恢复如常。“少吃点苹果,我快被你吃破产了。”季平没有问他刚刚怎么了,只是打趣了他一句。“我还需要你养?我养你都行。”

就这样吧,他鲜活的样子,比起上一世好了太多,不是吗。

第二天一早在门口看到拎着早饭的季凡时,邰风差点把门甩到他脸上。“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邰风阴阳怪气的堵着门不让他进去。“阿风。”季凡看着走出来的季平眼睛亮了亮。“不好意思啊警官,但是所有误会都解开了,阿风的事我也道了歉,你们这样频繁上门很影响我们做生意的。”季平好脾气的笑笑,话里的意思却是毫不犹豫的逐客令。“季,肖冉,今天我来找你们是有事要问,关于那个进你们店里给狗看病的女孩。”

为了避免邰风再做出什么,季平亲手给季凡接了杯水。季凡一手握着水杯,一手把买的早餐往季平面前推了推,“你还没吃饭吧,先吃点垫一垫。”他又看了眼坐在季平身边的邰风,“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也在,没买你的那份。”邰风冷笑两声正要发作,季平伸出手摸摸他的头,毛绒绒的手感让他忍不住多摸了两把,“没事,我弟弟比较挑食,他只吃苹果。”

在季凡的记忆里,季平虽然待他甚好,却很少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他有些吃味,努力忽视对面二人的互动,季凡正了正色,“肖冉,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你,之前来你店里给狗看病的女孩子,你认识吗?”“不认识,她是第一次到我店里来。”季平摇摇头。“那她的狗情况怎么样?”“不太好。”季平皱了皱眉,“年纪太大了,还有很多基础病,所以我劝她放弃治疗了。”季凡点点头,话锋一转,“五天前的晚上你在哪?”“呦,警官,审讯罪犯呢。”邰风突然开了口,语带嘲讽,“我跟我哥在家呢,一晚上,谁都没出去。”“有人证吗?”季凡没看邰风一眼,仍是盯着季平。“没有,就我俩在家,我们互相作证算吗?”季平平静的接受他的注视,他大概知道季凡想问什么了,五天前离这不远的地方发生了一起命案,尽管警方很快就封锁了消息,但又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他身边这只恶魔。

季平突然觉着有点可笑,是啊,自己弟弟无时无刻不想着把自己捉拿归案。上辈子作下的孽,他认,但就连这辈子发生了新的命案,他第一个怀疑的仍是自己。

季平语气瞬间凉了三分,“警官,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恕我们不能奉陪了,也请您别再来打扰我们了。”季凡站起身默然了一会,还是开口道,“很抱歉,不过,可能我日后还会来叨扰的。”

终于送走了季凡,季平揉着眉心有些心烦。邰风抱着胳膊看着季凡的背影,“你这个弟弟,还真是阴魂不散。”“从小就是这样。”季平叹了口气,“只要是他认定的东西,他一定会想办法做到,就像他认定了我是季平,他就一定会想尽办法证明。”“可惜啊,这个他没法证明。”邰风摊了摊手,嘴上说着可惜但上扬的嘴角无疑暴露了他的好心情。“你作弄他作甚。”季平轻笑一声,“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很正经的恶魔,没想到你也这么恶趣味。”“我说过要学着做人。”邰风面上仍是笑着,语气却有些凉薄,“你们人不就是这样的吗,带上形形色色的面具,混迹在这个世界中,伪装成最无辜的样子,做着最恶的事。”

季平明白邰风大概是在说那个女孩的事情,“那个女孩…”“嘘。”邰风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季平的唇,“人世间的事我没兴趣插手,一切事由就交给你那个蠢弟弟吧。”

难得今天邰风有事没空在他面前晃悠,季平坐在门外晒着太阳悠闲地撸着趴在他脚边的狗。身后突然一片阴影拢上,出于本能,季平猛地回身直接将那人摁在了地上。“疼,疼,季平你快松手。”听到熟悉的声音,季平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放开了地上的人,“你又来干嘛?”季凡从地上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埋怨道,“你下手可真狠,也不怕给你弟弟毁了容。”“季警官…”“打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季凡直接截住了季平的话头,“以后叫我季凡吧,一口一个季警官听着怪别扭。” “季警,好吧季凡。”看着季凡有些失望的表情,季平无奈的改变了称谓,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孽碰上这么个让人头疼的弟弟,“你今天来找我又有什么事?”“没什么事。”季凡呲着个大牙冲着季平傻乐,“就是我今天休假,第一次见面我就觉着跟你特别投缘,就跟我亲哥一样,不知道冉哥能不能赏脸一起吃个饭?”他顿了顿,“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了,我真的很想他。”

季凡还是很了解季平的,知道他一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自己之前的话已经引起了他的反感,如果想继续接触季平,那就必须改变方法。他知道以季平的性格,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对季家有感情的,他根本做不到心无挂碍。至于他不是季平,季凡压根没想过这种可能,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况且季凡也有私心,不管是季平还是季廷山,虽然责任上他必须将他们绳之以法,但那毕竟是相处了二十多年的亲人,他也有心不是钢板一块。所以在看到季平DNA结果的时候,虽然不解,但是他的心里其实是有一丝隐秘的兴奋的。

坐在餐厅的时候,季平觉着自己第一次这么想念邰风。重生这么久,除了警局,他还是第一次跟季凡单独相处。他看着对面熟练点出一堆自己爱吃的菜的季凡,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季凡递过手里的菜单,“你看看你还想吃点什么?”“不用了,这些就够了。”季平笑笑,“让你破费了。”“小事。”季凡把菜单交还给餐厅工作人员,“我还要谢谢冉哥愿意赏脸陪我吃饭呢,对了冉哥,你知道前几天城南发生的案子吗?”季凡仿佛不经意的又提起了那件事,话题到了这,季平没办法也只能顺着聊下去,毕竟季凡目的明确,自己也没什么别的话题可以转移,“没听说出了什么事情啊,怎么了?”“城南前几天发现了一个死者,尸体被缝在玩偶里,一对父母带着孩子经过看到那个玩偶,孩子哭着闹着要把玩偶带回家,结果父亲一上前就闻到一股很重的腐烂味,然后就报了警。”季平皱了皱眉,虽然他听邰风说过死人的事,但邰风就只是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嘴,他也一直以为就只是个普通的案子,甚至可能只是一场意外。季凡看他没什么大的反应,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法医验尸的结果显示,这个人很可能是在意识清醒的时候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缝到玩偶身体里的,他体内检出了镇定类药物。”

“是吗?那凶手还真是惨无人道。” 季平摇摇头。虽然前世作为杀手死在季平手下的人不计其数,但是除非雇主要求,不然大多数时候季平还是愿意给他们一个痛快的,毕竟他又不是什么以折磨别人为乐的变态。但在治安稳定的国内,以这样的手法杀人,死者与凶手之间想必是存在着什么深仇大恨。

“你们警局不是有条例吗,私下时间不准讨论案情。”季平没有对这个事情做出什么评价,只是淡淡的问季凡。“害,这不是聊天吗,况且冉哥不会去警局举报我的,对吧。”季凡表面上嬉皮笑脸的,却一直暗暗观察季平的表情。“不会。”季平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他挺想结束这个话题的,但很明显季凡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你觉着那个去你店里的小姑娘可能是凶手吗?”季凡问。“那个来给狗看病的小姑娘?你们怀疑她?”季平回忆起那天那个瘦弱的小姑娘,文文弱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这个我不能妄下定论,毕竟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季平只是笑笑。

就像我曾经说的,有时候别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人要比你想象的复杂得多。这些人戴上面具,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你的生活中,用可怜人的嘴脸博取同情,再用时间抹去曾经犯下的罪过。

两人吃完饭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毛毛细雨。“这天还真是说变就变,刚才还艳阳高照现在就下起了雨。”季凡感慨了一句。季平正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瞥见一个人打着伞朝他走过来,他有些惊讶,“阿风,你怎么来了?”雨中的邰风仍然穿着他那一身及膝的黑色风衣,打着一把黑伞冲他挑挑眉,“来接你回家。”季平微微怔住,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带他回家。邰风伸出手牵住了季平,“不好意思啊警官,我就带了一把伞,要麻烦你自己打车回去了。”

季凡发誓他真的很想教训一下这小子。但这个人,实在太诡异了。自己查遍了资料库,愣是没找到这人一点消息,他就像是凭空出现在季平身边的一样,可他却有着跟季平一样的DNA。自己对这个人一无所知,甚至,季平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自己离开的时候季平已经濒死,现场也没有其他人,那是谁有那么大本事,能把他从那里面带出来?自己离开的比他早都受到了爆炸的冲击,那个人却能带着一个成年男子全身而退,如果那个人就是这个邰风,那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不是有事要去处理吗,怎么回来了?”回到店里,季平拿过邰风手中的伞晾在一边。“怎么,嫌我打扰你们叙旧了?”邰风笑了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没有,我俩有什么旧可叙。他还是在怀疑城南那件事跟我有关罢了。”“是吗。”邰风突然上前,一把把季平双手扣在墙上。“你发什么疯!”季平吃痛,却抵不开邰风动用了几分神力的禁锢,他抬起头,正对上邰风已经变得血红的眸子。“你,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季平有些担心,因为他能感觉到邰风的情绪好像有些失控,从认识他以来,对方一直是一副游戏人间的态度,他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失态。“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邰风声音有些沙哑,血眸底酝酿着说不清的情绪,“恶魔都是自私的,他们不会允许自己的物品被他人惦记。我已经忍了他很久了,要不是他是你弟弟,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邰风语气中不自觉带上几丝委屈,他是恶魔,他没体会过心脏跳动的感觉,亦不懂人世间的爱,所以他一直只把这当做是对己有物品的占有。

可他却忽略了,对物品的占有,又怎么会顾忌物品本身的感受。

人世间有句话,爱情是在你对一个人产生兴趣之后,自然而然的结果。

邰风突然想起了当时告诉自己爱这个字的那个人说过的话,“如果有一天,你会碰到一个牵动你心神,让你无时无刻不惦记,豁出一切都想保护的人的时候,你大概就懂爱了。”那时的他尚觉着这句话很可笑,恶魔的本性是破坏,是毁灭,是冷眼旁观这世间苦难,又怎么会有想要守护之人。

但他无法否认今天在外处理事情的时候,他没有一刻不想着赶紧回来见季平,甚至昨天,他也因为季凡对季平的怀疑而动过怒。

邰风松了手,眸中的血色也褪去几分。他抱住季平的腰,声音有些沉闷,“所以,这是爱吗?”季平沉默一会,伸出手摸了摸邰风的头,

“大概吧。”

爱吗?他也不懂,毕竟上辈子只有人教给他什么是恨,却没有人告诉他什么是爱。

“那你爱我吗?”邰风问他。

季平没有说话。

季平并不抵触邰风对他的占有欲,甚至可以说跟邰风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他过得最开心的日子,他也没有忘记邰风说接他回家时心底的暖意。他只是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爱人的能力。

不过,他看着难得乖顺的恶魔,笑了笑,他愿意试试。

季平突然觉着邰风这个恶魔还是挺单纯的。那天的事好像突然打通了邰风的任督二脉,让他在网上找了一堆的爱情电影。可怜季平连撸狗的时间都没了,被邰风以二人一起学习的理由拉着不停观看。数不清第几次看到故事男女主接吻之后,邰风突然问他,“我可以亲你吗?”不等季平反应,邰风直接闭上了眼,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季平有些哭笑不得,拉过他的脸在邰风额头亲了一下。“你干嘛不亲我的嘴。”邰风睁开眼问他。“你会接吻吗?”季平反问他,“你刚才闭眼干嘛?”“他们就是这样演的啊。”邰风理直气壮,指着电影里仍没亲完的二人,“快点啦,你要亲我嘴才行。”“人家是女孩子害羞,你又不是,你干嘛要闭眼。”季平笑话他。“啧。”恶魔舔舔自己的虎牙,回忆了一下过去千年撞见过其他恶魔做这事的样子,直接覆身上去亲季平的唇。

半分钟后邰风被季平推开,季平嘶了一声,“你属狗的啊。”他摸摸嘴角的伤,“你吻技太差了。”

气的邰风去网上找了个吻戏合集看了三天。

季凡再出现在季平店门口的时候,手里还抱着那女孩的那只狗。季平接过他手里的狗轻轻摸着,问道,“那个女孩子呢?”“在警局,今天是她审讯的日子。”季凡看着季平,“跟我去一趟吧,那个女孩子想见见你,她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季平点点头,邰风从季平身后探出头来,“我也要去。”

到了警局,熊振男看季平的眼神还是有些异样,季凡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带着二人进了审讯室,审讯室里女孩看着季平怀里的狗眼睛终于有了一丝光彩。季平把手里的狗递给她,女孩却没有接。“哥,我能求你件事吗。”女孩希冀的望着季平,“它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能替我陪它走完最后的时光吗?”季平看了看女孩,“既然知道它没多长时间了,为什么不自己陪它?”

“因为我没时间了啊。”女孩眼含泪水,“我杀了人,已经没法陪它了。您是好人,我相信您会善待它的。”“季平。”邰风突然开口,然后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这狗只有十几天生命了。”季平没说话,因为他不想让这个女孩留下什么遗憾,他看得出来这只狗对女孩很重要,假手于人总比不上亲力亲为。但他也明白,在监狱这种环境,她是没办法照顾它的。

季平还是点了点头。

看到季平点头,季凡看向女孩,“你的心愿我已经帮你实现了,现在,你可以讲讲你为什么要杀人了。”

“秦凯他就是个禽兽。”女孩突然捂住脸大哭起来。她哭了足足十几分钟才停下,抬起头,眼神空洞。

“她害死了我妈。”女孩说。

女孩名叫安平。寓意安稳平安,但她却哪个也没有得到。

安平长的很漂亮,她自己一直知道这件事,但她不像别的女孩一样,在小时候,她没有好看的裙子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也没有精致的城堡让她幻想有王子来访。父亲早逝,母亲也没有工作,只能靠着四处打零工含辛茹苦的将她带大。但在那个年代的农村,一个长相漂亮却无人庇护的小姑娘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在最该无忧无虑放肆玩耍的年纪,她的梦被人无情的打碎,她的尊严被肆意的践踏。安平并不怨恨母亲,母亲生她养她,已是莫大之恩。她很感恩九年义务教育,她拼了命的学习,终于远离了那个对她而言只有痛苦的地方,考上了很好的学校。在她终于要开始享受自己美好年华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苦难一向只挑可怜人。

安平的母亲病倒了。多年的操劳早就掏空了她本就羸弱的身体,眼见安平终于考上了大学,她也卸了一直硬撑的那口气,从此一病不起。

安平的奖学金并不够承担母亲的医药费,她只能拼命压榨除了学习以外的时间,她试遍了一切能做的工作,但也只是能交的起住院费而已,昂贵的药物仍然让她无计可施。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秦凯出现了。满天的传单,是她跟秦凯第一次相遇时唯一的印象。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卑微的自己。那群嘻嘻哈哈的公子哥衣着光鲜亮丽,一件衣服的价格是她一辈子的望尘莫及,他们对她指指点点,像看跳梁小丑一样盯着她一张一张把地上的传单捡起。这时秦凯出现了,他呵斥了那群人几句,一点一点捡起地上的传单。

“我帮你一起发吧。”男孩眉眼弯弯。

“俗套的英雄救美。”邰风吐槽道。季平拉了拉他,“闭嘴。”

“是啊,多俗套啊,可我当时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安平的声音里满是绝望。

秦凯一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温文尔雅,学识渊博,身上有着无数的光环,安平没见过他却也听说过他的名声。秦凯陪着她一起发完了传单,男孩擦擦头上的汗笑着看向她,“不知道是否愿意赏脸跟我吃个饭呢?”安平有些犹豫,她没有这么多额外的钱可以挥霍,可是对方刚帮过她,如果拒绝又薄了对方面子。秦凯像是看出安平的犹豫,“放心,是我叔叔开的餐厅,很便宜的。”

后面的事情安平记不太清了,她只记得自己喝了一杯饮料就失去了意识,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宾馆里,房间里只剩了她一个人。

安平发了疯似的在学校里找到秦凯,秦凯看到她也不慌,仍是一副谦谦公子的样子,他把女孩拉出自己的教室,在她开口之前把一张银行卡拍到她手里,“我知道你母亲还在住院,这里面是二十万,陪我睡半年,半年之后我再给你一百万,干不干?”

安平屈服了,这二十万对她来讲足以救命。

她毫无怨言的陪了秦凯半年。

后来她才知道秦凯用同样的手段,骗了很多跟她一样的女孩。

终于上完了一天的课程,安平急匆匆的收拾好东西向医院奔去。她第一次感觉去医院的步伐这么轻快,她摸着口袋里秦凯许诺给她的银行卡,手心微微出汗。安庆脸上洋溢着笑容,母亲的病已经到了最后一期,把这次的钱交上,母亲有很大的可能会痊愈。她想象着母亲生病前每次看到她时露出的笑容,雀跃的推开了病房的门。

但病房里没有她的母亲,只有空置的床位孤单的诉说着病房的冰冷。她急忙拉过一个路过的护士,“你好,请问一下302病房的病人呢,她去哪了?”护士是个上了些年纪的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是病人家属吗?”“是,我是,我母亲她去哪里了?”护士看着眼前焦急的女孩,有些怜爱的叹了口气,“病人今天下午去世了,请节哀。”女孩不敢置信地跌坐在地上,口袋里的银行卡滑了出来掉在地上,她止不住地喃喃,“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这不可能…”护士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女孩,有些不忍,但是医院这种地方本就见惯了生老病死,她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银行卡,放进女孩手里,犹豫了一下也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安抚了几句就去其他病房继续忙碌了。

安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院出来的,夏季的风带着滚滚的热意扑在她脸上, 她却只感到透骨的凉,她靠着一棵树缓缓蹲下,想哭却哭不出来。

车辆从她身边飞驰而过,扬起路边的灰尘洒在她身上,她却仿若未闻,眼神空洞地看着手里的银行卡,力气大的好像要将它掰断。突然一辆车停在了她的旁边,车上下来的正是秦凯,他走过去野蛮的拉起安平,一边质问她怎么敢不接他电话一边直接将她往车上拖去。

安平一路上都沉浸在母亲去世的悲伤中,整个人恍恍惚惚的,直到秦凯把她压在宾馆的床上,开始上手脱衣服时,她才恍神一样挣扎起来,秦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骂她当了婊子还立牌坊,拿了钱就翻脸不认人,他随手扯过旁边的东西塞进她的嘴里,解下腰间的皮带绑住她的手,粗鲁的覆身在女孩上方。安平绝望的呜咽着,身上的男人却满是凌虐的快感,他丝毫没有顾及女孩的感受,只是想满足最原始的欲望。

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过后,秦凯满足的提上裤子,看着床上破败的女孩,不屑地嗤笑一声,“别摆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把我哄开心了说不定你妈的医药费我就全出了。”他趴在女孩耳边暧昧地咬着她的耳垂,“不过我去看过了,你妈那个样,估计也没什么救了吧,给她听你叫床她都没反应,不过倒也无所谓,小爷有的是钱,欸你说,既然这个不够刺激,下次给她看现场怎么样。”秦凯恶劣的笑笑,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服,一脸餍足的离开了。

一滴泪从安平的眼角划过。

安平浑浑噩噩地办完了母亲的葬礼,家里亲戚虚假的悲戚她无暇应对,她脑子里全都是那天医生对她说的话,母亲是自己拿掉了氧气面罩,离去的时候脸上满是泪痕。她无法想象在母亲最后的时间里,想到自己女儿身上发生过的事,她该有多绝望多无助,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让自己解脱,让女儿不用再为了医药费这么低贱。当那个恶魔在母亲耳边说那些污言秽语时,她该有多心疼自己的女儿。

秦凯不知道,安平的母亲并不是植物人,她能对外界的刺激做出反应,也能听懂他说的话,状态好的时候甚至还可以微微活动,他只是单纯的想满足自己的恶意,想证明金钱的力量可以让神都跌落泥坛,更何况人。但他却忽略了氧气面罩下一个母亲的悲切。

“你知道吗,我其实不喜欢血。”安平淡淡地说,“我讨厌它的颜色,因为它总让我想起母亲以前大口大口吐血的样子,每一口血都会带走一丝母亲的生命力,但她总是笑着安慰我没事,因为她不想让我担心。”安平摩挲着手里的水杯,“其实我知道,没有什么所谓的痊愈,就算没有这些事,母亲也没有多长时间了,但是那笔钱,总能让我从死神手里多抢回来她一会,哪怕几分钟几秒钟,”女孩的声音有些哽咽,“哪怕几秒钟也好啊,我只想多陪陪她。”

季平怀里的狗努力撑起身子向女孩靠去,女孩摸了摸它的头,狗狗呜咽了几声。

“那你为什么要把他缝在玩偶里?是为了折磨他吗?”季凡问。

“因为她母亲送过她一个相似的玩具,那是她母亲给她买的第一件礼物。”邰风开口答道。

“你怎么知道的?”比起季凡,安平显得更加震惊。

“你母亲说的啊。”邰风指了指安平身后。

安平激动的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她母亲…”季平扭头看向邰风,邰风点了点头,“心愿未尽不入轮回,已经快魂飞魄散了。”

“你们在说什么?”季凡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季凡,把监控关上。”“关监控干嘛?”季凡不明所以。“先关上,过会你就知道了。”季凡带着疑惑关上了监控。邰风已经猜到了季平想要干嘛,他笑着,“跟我做交易,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都行,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能让我见母亲一面。”安平激动的开口,她大概明白了面前这二人不是普通人,不然也不会那么轻易说出只有自己和母亲知道的事。

季平没有插手邰风跟女孩之间的事情。他知道自己只是个例外,这世上从来都只存在公平交易,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

直到安平母亲的身影彻底消失,季凡都还在恍惚中,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不过他也终于明白了邰风为什么能从爆炸中救出季平。

就这样吧,季凡突然想开了,反正自己一介凡人,也打不过邰风这种超自然的存在。更何况,上辈子季平吃了那么多苦,说白了是他们莫家欠季平的,他也希望季平能幸福。

季凡把二人送到警局门口,他看了一眼季平,“能抱一下吗?”一旁的邰风扭过头去,哼哼唧唧,“赶紧的,就抱一下赶紧撒手。”季平伸出手,季凡上前一步将他狠狠搂住,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哥,你一定要幸福。”

“我会的。”季平笑着拍拍他的背。

季平和邰风渐行渐远,熊振男走出来拍了拍季凡的肩膀,“季平的事,你还查吗?”“不查了。”季凡看着远处的地平线,“我哥已经死了,他不是季平。”

希望你这辈子作为肖冉,能安安静静过完普通人的一生。我不会再去打扰你了,这是弟弟唯一能为你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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